认识几个,扎着最丑的马尾,套着最丑的黑色羽绒服,旅行合照里一对比,全是不忍直视。
后来她把合照都删了,只留了那次旅行的风景照,每次看见的时候,会想起风景旁边有她和周时。
像是只存在她记忆里的两人合照。
她点开相机自拍,补了补口红,庆幸出门前化了个淡妆,庆幸上礼拜染的发色还正漂亮。
又安慰自己,周时认不出来她,情有可原。
虽然她刚染完色的时候,在朋友圈发过照片。
卡卡回来了,后面跟着服务生,更早地站定在周时桌旁,上了杯蓝色的调酒,又转过身子走了两步,把冰桶放在了她们桌子上。
怎么改换葡萄酒了?
卡卡挺潇洒地一撩头发:最近养生不行啊。
服务生把木塞拔开,砰的一声,溢出一股凉气。
她忽略掉醒酒的步骤,将倒好的半杯又是一饮而尽。
卡卡以为她还在为冷战犯愁,在旁边努了努嘴,又帮她倒满。
近零点,酒吧里越来越吵,有伙人喝嗨了,扯着嗓子唱ga的youngforyou。
卡卡被震得脑袋疼,问她要不要换地方,她拒绝了。
还是看着那个背影,暗自祈祷他不要走,还好,他侧着头看了会唱歌的酒鬼们,似乎饶有兴致。
侧脸再次印证他确实是周时,鼻梁很挺,嘴唇淡漠。
上大学那会儿正流行一个词叫面瘫,她有回发了个朋友圈吐槽上海的冬天,骑自行车去上课要被吹成面瘫。后面他在聊天的时候提了起来,自己吐槽了句经常会被叫做面瘫,她回了个哈哈哈。
那是旅行刚结束的时候,两人偶尔会在微信上闲聊,她还不是很能掌握聊天的艺术,每次回复都要琢磨个半天才战战兢兢发出去,又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抓心挠肺地想起来该回个什么才更合适。
这样回想起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但事实是,也就只聊过两三次,每次都是她主动。虽然好像聊天气氛还不错,但她也说不清是真的合拍,还是只因为周时比较礼貌。后来她有心等他找她,但一次都没有,她知了趣,不再打扰。
一些可悲的自尊心。
再后来她把聊天记录通通删了,强迫自己把这人忘掉。
当然一直没能成功,认识他后的七年时间里,虽然想起的频率越来越低,但总是不能归零。
卡卡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她句句有回应,但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个背影一直坐在那,中间续了次酒,接了次电话,倒是一直都没人来。
她又想起他的情侣头像,突然好奇那个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数次的想象里,那个人高挑又漂亮,两个人站一起,别人会赞叹郎才女貌。
不像她,站他旁边活像拎了个暖水壶,哦,她现在瘦了不少,那应该是个细款的暖水壶。
他从来没在朋友圈发过恋爱相关,或者说他发朋友圈的频率也近于没有。
当然,更有可能是她并不在他的分组范围内。
卡卡看出她兴致不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嗯?今天周几?
她是自由职业,工作日和周末向来没有分别。
周二!卡卡剜她一眼:我是加完班被你叫出来喝酒的,你能不能长点记性?
喝多了喝多了。她毫无抱疚,但确实有点头晕。
叫到车了。卡卡拿起包,临走前还是劝了她一句:不合适了就分,男人不有的是。
还以为她心不在焉是因为和男朋友冷战。
她回:分手了谁帮我分摊房租?一个月八千啊姐姐。
卡卡冷啧了声,走了两步又回来:哎,你还行么?要不要把你送回去?
她晃了晃酒瓶瓶底:我喝完再走。
她离得近,就住酒吧对面。
但她把酒喝完也没走,抱着空瓶子盯着周时的背影,活像个痴汉。
她确实是个痴汉,还是最傻最蠢的那种。
当年暗恋最上头的时候天天听洗脑神曲ireallylikeyou,甚至想过把歌直接分享给周时表明心意,但还是退缩了,那时候两个人已有半年没联系过,突然表白会被当成神经病。
没想到若干年过去她还是这么怂,眼睛快在他后背盯出洞来,都不敢过去看看他正脸。
酒吧在工作日打烊早,服务员过来挨着桌子提醒快到时间了,又问还要不要点酒。
她听见周时回了句:不用了谢谢。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她又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耳朵怀孕了。
脸上还是燥热,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
服务员看了眼她,似乎看出她喝多,竟然没问就回了吧台。
她有点不大高兴,反而叛逆地想要再点单,正要伸手叫服务员,福至心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