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斌顿了下, 说道:“我看你赶时?间,反正我现在不用去单位, 在家也?没事,帮你洗个衣服而已,你不用这?么见外吧。”
叶芸的视线里感觉到过道有人在往他们这?里张望,她脸色紧绷, 不能?说出口的为难,让她仿若身在火海, 内心?的煎熬一刻也?无法安宁。
屋里传来白闻赋的声音, 他叫了声:“小芸, 来把早饭吃了。”
叶芸在听见这?个称呼时?, 眸光轻轻颤了下。她没敢再去看闻斌,转过身进了屋。
闻斌随后也?跟着踏进家门, 他已经吃过早饭,却仍然?在桌边坐了下来。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大哥,白闻赋神态自若地同他说:“你白天要想出去走走,看看老同事或老朋友,我把车子留给你。”
闻斌看着他手中剥的鸡蛋,问道:“那你呢?”
“我这?阵子不去远地方。”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将手中剥好的鸡蛋放在叶芸碗边。
闻斌的眼神顺着白闻赋的手,复又移到叶芸身上?。
叶芸低着头,快速将鸡蛋塞进嘴里,她吃东西细嚼慢咽,平时?要分好几口才能?吃下去,今天两口就将嘴塞满。
闻斌看了她一会,想到那天磊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了句:“我离开家的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不少人说闲话?”
蛋黄卡在喉咙里,叶芸哽了下,心?中的酸楚变成了说不出口的禁忌。
“有没有人欺负过你,你告诉我。”
她将头埋得更低,轻轻摇了摇。
白闻赋将水杯递给她,对闻斌说:“都?过去了。”
闻斌知道,叶芸不可?能?过得轻松,他当?初说要给她好日子,却留她一个人在家遭受非议。他能?想象的出,她一个刚被接来的姑娘,他不在,她会受到怎样恶毒的议论。
闻斌的脸埋进手掌间,人又陷入到困苦的情?绪里。白闻赋拍了拍他的肩,用劲捏了捏:“好了,不行我带你出去转转。”
闻斌的声音从手掌间传了出来:“没事,你让我自己待会。”
白闻赋摸出烟去了走廊,叶芸端起水杯将鸡蛋衝下肚,也?准备赶去裁缝店。
在她起身的时?候,手腕忽然?被闻斌拉住,他抬起头问她:“大哥平时?都?叫你小芸?”
叶芸秀眉轻轻拧起,压抑着情?绪,尽量平缓的“嗯”了声。
“那我以后也?叫你小芸。”
叶芸抽回手,背过身去对他说:“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说完便匆忙出了门,看到白闻赋站在门口时?,她很想跟他说句话,就像往常一样跟他说“我去裁缝店了”,或者问他“你几点回来呀”。
可?闻斌就在客厅看着,她连这?句最寻常的话都?问不了,只能?径直转身快速离开家。
快步下到二楼,临到拐角处时?,叶芸听见一个女人的轻笑声:“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一女服侍二夫,说不定夜夜笙歌呢。”
一阵笑声过后,另一个女人说:“我早上?看见她和老二站在一起说话,都?这?么多?天了,他家也?没传出什么争执,说不定兄弟两人感情?好,你一晚我一晚,轮流睡,多?和谐。”
“那以后要是有了小孩,叫谁爸?”
又是一阵说笑声。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字字锥心?刺骨,叶芸攥紧拳头,指尖陷进肉里,浑身都?在发?抖。
少顷,她深吸一口气,将泪憋了回去,松开拳头,一步、两步,步步沉稳地踏在楼梯上?,直至走到几个女人面前。
目光笔直冷淡地看向李燕,李燕的表情?先是一惊,随后慌张地叫了声:“叶裁缝。”
叶芸没有搭理她,径直穿过她们走到楼道外,骑上?车,离开了筒子楼。
一直到她走远了,李燕才心?有余悸地问:“她听到了吗?”
“应该不能?吧,听到还?能?这?么淡定?”
“那为什么我感觉她眼神怪可?怕的?以后别在这?说了。”
叶芸踩着脚踏,一直骑一直骑,越骑越快,离家也?越来越远。她再次骑到了那条两旁是红杉的笔直小道。
衝下坡子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秋日的落叶被车轮碾起,飘在空中,映着远处簇簇白云,天地无垠,何处是归?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越流越多?,飘散在风里,叶里,云里,没有归途。
待在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压抑着,她不敢乱看,不敢乱说话,她要顾及闻斌的情?绪,也?要面对白闻赋的情?感,还?要应付佟明?芳。
对她的议论这?阵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堪入耳,每天踏出家门,她的身体就好像被放进火炉里焚烧,四面八
方的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可?她清楚白闻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