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修真界,铁打的合欢宗,这是师尊早些年躺在摇椅上,摇着摇扇时懒洋洋对我说的话。
那时我还是师尊养的一只小狼妖,尚未学会化形,身体也还算得上娇软,勉强能入了师尊的眼,她愿意勉为其难的让我睡在她的腰上。
我无父无母,生下来就是一只不通人性的狼妖,是师尊捡了我回应霄山,为我传道、授业、解惑。可以说,师尊对我不仅有授业之恩,还有开化之责。
师尊一贯是清冷的性格,虽然身为女子,但剑术绝冠天下,一曲剑舞不知撩动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找我师尊的人不单身份高贵,法力也相当不错,甚至有佛子愿意为了师尊违法还俗。
但这些痴男怨女大多被师尊提着剑从应霄山顶峰打到溟渊渊底。
于是就有人在师尊背后说闲话,说师尊不知从哪学来的妖术,一身法力都是采阳补阴得来的。
说的人很多,大都是打着师尊只有一人,法力再高也无法责备众人的想法。
师尊不这么想,她先是将刻在山崖上的应霄山用剑锋划掉,而后又用剑意在山峰上刻下——合欢宗。
这三个大字本应是与君交颈为鸳鸯,恩爱相伴两不疑的缠绵悱恻之意,却偏偏被师尊写出了嶙峋的杀意。
而后,她提着剑一个一个地找了过去。
先打,打赢了就把人掳到应霄山来,来了就种树,桃树、柳树、梅树、梨树……法力高的就多种几颗,法力低的就少种几颗。种完了树就留一个守树阵法,阵法不仅要包括灵力的循环还要包括守卫的功效。
十年下来,那嶙峋的应霄山就被种成了香花美苑的合欢宗。
不仅如此,师尊又一时兴起,揣着我一个大宗门一个大宗门打了过去,流程是先打护山阵法后找宗主要门下的鼎炉,也不要求宗门解除契约,只是夺了鼎炉就往应霄山——
啊,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叫合欢宗了,种了十年的树,合欢宗一片早就不止应霄山一座主峰了。
合欢宗绵延一域良田数万,阵法更是不计其数,为了彻底将护宗阵法激活,师尊还特地献祭了一个法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主要是,师尊接了鼎炉过来,进入合欢宗就暂时屏蔽,师尊在合欢宗的中心建了一座藏书阁,凡入我合欢宗之人皆可借阅学习。
师尊将解除契约的、修行的、阵法的、采补的玉阙都放进了藏书阁,人人皆可学习,人人亦可通过学习修行。
起初他们是看不起合欢宗的,不是看不起师尊,而是单纯地看不起我那些曾为鼎炉的同门。
当合音仙尊回宗复仇的时候他们还在门口叫嚣,当霓裳仙尊行走修真界的时候他们就决定找我师尊详谈,当映雪仙尊、阙日剑尊、虹音道尊行走修真界的时候合欢宗就已经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三大宗门之一了。当然自古以来的养鼎炉习惯也就成了人人见而诛之的恶习了。
甚至就连那些曾经对我师尊疯狂示爱的痴男怨女们都销声匿迹了。
而我合欢宗,也就成了全天下最令人向往的宗门之一。
毕竟宗门内的大部分同门都曾经是鼎炉出身,宗门内的法度也大多偏向交合而感。
说起来惭愧,我虽然是师尊的徒弟,但我于情事一道向来没什么天赋。就连比我后入合欢宗的合音、霓裳、映雪、阙日、虹音……他们的徒弟都收徒弟了,我甚至都还没法去领悟合欢道则。
师尊倒是不急,仍旧是每天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坐在葡萄架下面笑盈盈地剖着葡萄看我练剑。
倒是合音见我日复一日地练剑时哀叹了一声,捏着我因练剑而起的肌肉感叹了一声:“小师弟啊,你这样、你这样怎么出师啊。”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阙日不也是练剑的吗?
合音敲了敲我的脑袋,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和阙日能比吗?你看你,现在顶两个阙日了吧?你怎么出师啊,咱们合欢宗的出师要求之一是要让心上人和你欢好,你这个样子,谁要你啊!”
“你师弟很好,”师尊扔了一枚葡萄砸到合音的脸上,“没有就没有,他当我一辈子徒弟又何妨?”
我很感动,于是在合音走了之后告诉师尊,如果哪天我有了心上人,我就先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别的。
我拉着师尊去了我放东西的房子。
师尊指着我放在床上的带子:“这是干什么的?”
“绑起来,”我说,“倘若她不愿意和我欢好,我就把她绑起来。
“这个呢?”师尊指着一张红色的口脂。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口脂吧。”我犹豫,“如果她生气了,我就给她抹上口脂,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吧。”
“那……这个呢?”师尊指着白布问我。
“她睡着了,我就把她脸上的胭脂擦掉,我这么体贴,她应该就不会生我气了吧。”
师尊看了看我准备的东西,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准备的东西,从我化形到现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