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不就是要比谁更混更野吗,孤还能怕了你?床板发出声响,萧寒烨狠狠地压着人,将他手腕捏得都泛红了:“逗弄孤让你很愉悦,是么?”“嗯……还差点意思。”沈庭珏和他鼻息相闻,眼角含波,飞快回想着记忆尚新的春宵秘戏图,满脑子都是“红烛帐暖春宵度”,仰起头,亲到太子殿下的唇。一触即分,却留下了引人亢奋的温度。太子殿下攒起来的劲儿很是生猛,像衔住猎物似的,夺走对方喘气的机会,把那点仅剩的温柔都杀干净了。沈庭珏攥皱了他的寝衣,一阵打颤。萧寒烨捏住沈庭珏的下巴,说:“受不了?你不是挺能的吗?就这点功夫,还好意思邀人快活?”沈庭珏滑进被褥里,缓了片刻:“你我换个位置,自然就不一样。”萧寒烨嗤笑一声。沈庭珏觉得这么近距离看着太子殿下,实在越看越英俊,微眯了眸,眼底流露出贪婪,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随心所欲撺掇着萧寒烨胡来。萧寒烨确实不是做君子的料。内室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下盏琉璃灯,夜被一泓春水湿透,在这起伏的沉酣中,让萧寒烨不禁忆起第一夜的激烈交融,那时的他受药所控,以至于那场风月犹如隔着云雾,不太真切。如今云雾在湿蒙蒙的碰撞中散开,萧寒烨陡然发觉沈庭珏当时的眼神,好像就同如今一样,毫无保留地表达着“我喜欢你”。失忆后只记得那夜的风月事也只记得自已。萧寒烨淌着汗,用拇指揉搓着沈庭珏的眼尾:“你为何喜欢孤?”若是单凭这点残存的记忆,就真的能驱使他“继续”对自已情深如许吗?沈庭珏说不出话,已疲惫得睁不开眼,手还抓着萧寒烨的胳膊,似是不肯松开,脸颊蹭着被褥,睡了过去。——————天冷下来后,长公主嘱咐冯管家务必日日盯着沈庭珏加衣,不得疏忽。冯管家记在心上,亲自去绣衣坊给沈庭珏定制了好几件冬衣,回府时顺带买了他爱吃梅花汤饼。沈庭珏今日连早朝都没去,伏在枕头上,懒洋洋不想动,闻见梅花汤饼的味儿,依旧趴在床上没动弹,瞧着像是病了一样。冯管家察觉不对劲:“公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没。”沈庭珏揉揉腰:“我只是昨晚太兴奋了,得缓缓。”冯管家一头雾水:“啊?”
沈庭珏给他一个“说了你也不懂”的眼神,翻了个身,拉高被子继续睡觉,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过去了大半。沈庭珏简单吃了个饭,站长廊边看着几个下人在庭中载梅树。暗七背着个大包裹,从屋顶跳下,几步翻过栏杆,笑嘻嘻抱拳:“首公子好。”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冯管家一惊,赶忙挡在沈庭珏面前,扯着嗓门就要喊人来抓刺客。“没事,自已人。”沈庭珏拍拍冯管家的肩膀,看了眼暗七身上的大包裹,不明所以:“你这是干嘛?”暗七一本正经:“殿下赏了张包袱皮给属下装行囊,让属下从今以后,就跟着公子您混。”沈庭珏眼神复杂,沉默一会,忽而露出个笑:“殿下是派你来保护我安危的,对吗?”暗七挠挠头,不忍打击:“……是。”才怪。其实是他被嫌弃了。——————内阁官员都聚在办事堂的隔间议事,这几日接连下雨,空气泛着潮湿,天儿又冷,堂中添了炭盆御寒,烧得室内暖烘烘的,茶香氤氲,模糊在窗格间。兵部尚书道:“南四郡起草檄文发往清河,请求合力剿匪,可惜清河如今的守备军都是前些年残存下来的军户,老弱病残,战力不足,哪里对抗得了流寇土匪。”另一个官员吹了吹茶沫:“清河守备军的总督过于集中军权,不纳新兵,只留老将,太平时期还好,若真遇上事,难撑大局,南郡紧靠丹阳粮道, 怎能让匪寇横行,不如派虎啸营前去镇压?”萧寒烨一进来,堂中陡然安静下去,众人忙起身行礼,萧寒烨坐到主位,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翻看,示意大家都坐。 鸿门宴太子个头委实高,即便是坐着,也依旧难掩高大健硕的身形,不笑时眼神更加凉薄,难以接近。众人或垂首或扶额,都在等着其他同僚先开口找话题。外边雨声嘈疾,炭火忽然把室内烧得闷热起来。炉子上煮着沸腾的茶水,萧寒烨自顾自倒了一杯,手肘撑着椅把手:“怎么孤一来就都哑了?莫非诸位觉得,孤不配坐这听你们议事?”众人讪笑一声:“没,没有。”萧寒烨想架腿,视线找了一圈没找到凳子,只好把腿伸长:“南四郡流寇作乱,连铁骑兵都对抗不了土匪势力的形成,再加一个虎啸营便能顶用?”众人齐齐看向谢阁老。谢阁老说:“虎啸营骁勇善战,出面摆平自是可以,再不济,还可以调令西南驻军,流寇山匪再如何勇武刁蛮,也决计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萧寒烨点点头,喝了口茶:“也是,那就让虎啸营去吧。”谢阁老还以为他会胡搅蛮缠,从中作梗,未料答应得这么快,不由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