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被他挤挤挨挨地蹭了几下,心绪微晃,眸底冷色稍减,想了想,还是如实坦白,低声道:“是,你是孤的暗卫。”得到太子殿下亲口证实,老总管抬起手,默默按住自已的人中。离了个大谱。一直生死不明的暗卫首领居然就在长安城中,还摇身一变成了丞相与长公主的宝贝儿子,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吴德全心情复杂,不由仰天感慨:“世事难料啊……”萧寒烨漠然睨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沈庭珏身上,回想着自家表弟哄孩子的样子,极力让自已露出温和的一面:“你是孤的暗卫这一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咳,所以待会见了长公主他们,暂时别把你我相识的事说出去,行吗?”尤其是千万别提“巫山云雨”之类的话。沈庭珏沉默一阵,很快就接受了自已原本是一名暗卫的事实,摸摸下巴,暧昧一笑:“难怪。”萧寒烨看他。沈庭珏好心解释:“难怪别人都不知道我跟殿下有一腿,原来咱们搞的是私情。”萧寒烨:“……。”萧寒烨闭了闭眼,平心静气,努力劝自已不要同脑子有病的人计较:“走吧,今日这场宫宴可是为你而办,离开太久总归不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进国子监临到太和殿时,萧寒烨试着抽了几下手,奈何沈庭珏抓得死紧,他又不好动用蛮力把人甩飞出去,只能放弃挣扎,无声叹气,感觉自已好像没那么热爱生活了。殿中众人言笑晏晏,听见内侍通报太子来了,不由停下推杯换盏,视线纷纷朝门口汇聚。丞相大人灌了一肚子酒,眼花耳热,才会觉得自已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看见自家宝贝儿子跟狗太子手牵手走进来。殿内静了静。承桓帝率先开口,笑意吟吟:“朕还当太子不来了呢,哎,手牵得这般紧,看来太子也是很喜欢小珏啊。”沈庭珏耳根一热:“我也喜欢殿下。”萧寒烨皮笑肉不笑。闭嘴吧你。“……。”丞相大人后知后觉自已并不是醉酒眼花,他盯着殿中两人相握的手,脸色变了变。草率了。这狗太子,道行果然忒高。才一会功夫不见,居然就把老夫的宝贝儿子给迷惑住了。长公主倒是很开心:“殿下喜欢小珏就好,那以后可就要劳烦殿下多多关照一二了。”
太子六岁那年,昭元皇后因第二胎难产离世,长公主心疼他年幼丧母,时常照拂,萧寒烨自然也对她尊敬有加,闻言抬眼看去,淡淡一笑:“自然。”沈庭珏笑容灿烂,挠了下萧寒烨的掌心。萧寒烨:“……。”星夜皎皎,待宫宴行罢,已是月上中天。马车内,长公主看了眼昏昏欲睡的沈庭珏,说道:“小珏,皇上说你的年纪看起来应该跟皇子们差不多,问你可想进国子监念书?”国子监作为国学最高学府,想要进入可不容易,一是在朝五品以上官家子弟方有资格入学,二是通过朝廷三年一次选拔人才的科考,依照成绩进入国子监的优贡生。沈庭珏打了个哈欠:“殿下也在国子监吗?”长公主:“殿下今年二十三岁,按照年岁和学制来算,已不用去国子监念书。”话落,见沈庭珏瞬间瘪嘴没了兴致,当即补充道:“不过殿下前些年一直在外征战,落了许多功课,故而,他还是会经常去国子监听学的。”沈庭珏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殿下乃一国储君,不应该是由太傅亲自到东宫授学的吗?”长公主心道“你懂得还挺多”,笑了笑:“殿下少时顽劣,哪能在东宫待得住,他自请上奏,说学问之道在于切磋琢磨,该与国子监诸生一同听学探讨,方能有所长进,皇上听了自然同意。”沈庭珏揣着手,目光深沉,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计,半晌后,他点点头:“好吧,我去。”皇室兄弟争权夺利,自已得努力变得厉害起来,才能尽早成为太子殿下的贤内助!唉,当富贵闲人的美梦只能暂时搁一旁了。长公主并不知他心中的鸿鹄大志,满意一笑,忽而想到了什么,问:“你为何如此喜欢太子?”靠在车壁上打盹的丞相大人陡然掀开一丝眼缝,不动声色地支棱起耳朵。沈庭珏记着太子殿下的叮嘱,没乱说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好看。”长公主闻言笑出声,捏捏他的脸:“我家小珏也好看。”沈庭珏眼睛一亮:“所以我跟殿下是不是很般配?”长公主以为他在说笑,未曾多想,哄孩子似的连连点头:“般配般配。”丞相大人:“……。”不是,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承桓帝特准沈庭珏可闲时入国子监听学,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书他随时可以去念,来去自由,不想念也没人强迫。天天被逮个大早起来苦哈哈念书的众监生听闻此事,简直羡慕到流泪。沈庭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冯管家候在门外,见他出来,忙满脸堆笑迎上前:“公子醒了啊,怎起得如此早,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