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都要,就给三十五块钱吧。”孟晚棠还想买棉花,算计着兜里的钱,咬着牙把乐器买了。“同志,哪儿卖棉花你知道不?家里孩子多,我想买点棉花。”孟晚棠其实早就看到了,卖棉花的地方在排队,她寻思着能不能走个后门。售货员问她:“你有票吗?”“有,有的。”“你等下。”售货员拿着票,又看了眼孟晚棠递过来的钱,接过来朝着那个卖棉花的售货员那边走过去。她跟那个售货员说了几句话就往后面的仓库走。没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过来。“这是五十斤棉花。”孟晚棠接过棉花,可高兴坏了。这个同志是个好人,竟然还找了她钱。她从布兜子里拿出两个纸包放在柜台上:“同志,这是我自己做的杏干,你拿回去尝尝。”孟晚棠一只手拎着棉花,另一只手拿着二胡往外走。唢呐和竹笛都装在她的布兜里,她费劲巴力地把棉花放在自行车上,用绳子捆好,又把二胡装在布兜子里,把布兜子放在前面的车筐里,慢悠悠地骑着去集上。她直接到卖缸和卖炕席的地方,跟卖缸的老头说:“大爷,我们家就住在清河大队,您能帮我把缸还有这些碗啥的都给我送家去不?”大爷叼着烟袋说:“行啊。”“那我再买二十个盘子和十个大碗。炕席和筐子您也帮我捎回去呗?”“都是顺路的事儿,那咋不行?”“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孟晚棠笑眯眯地掏出一包杏干儿,递给老头的小孙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杏干儿,您给孩子尝尝。”老头笑着跟小孩儿说:“还不快点谢谢你姨。”“谢谢姨。”“不用谢。”孟晚棠起身,骑上自行车说,“大爷,你到了清河大队,打听陆青野家就行。”来赶集的人特别多。路上难得人挤人。很多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没钱买东西,也要带着孩子出来逛逛。刚收完秋,这是难得的机会。下个集的人估计就没这么多了。等到以后每个集都有这种盛况,估计得等到几年后。那个时候,国家允许做生意,分产到户,老板姓手里多少也有点钱,也不用天天都去干活。赶集的人才会多一点。孟晚棠骑着车子,特意从另一头绕出来。只是要从另一条街过去。她看到有个刚烫完卷发的女同志从一家理发店里出来,还别说,这发型虽然看着土了点,再瞅一会儿,多少还有点时髦的感觉。孟晚棠有点心动。她想着兜里的钱,寻思着自己改天也得带几个臭小子过来剃头发。男孩子的头发天天剃头也挺费钱的。她得买一把剪刀才行。孟晚棠骑着车子回到家,陆彩华看到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都惊呆了。“你咋买这多东西?”“这些东西还多?”孟晚棠一点都不觉得多,甚至还觉得不够用。“大姐,一会儿你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别用那个旧炕席了。我买了新炕席,晚点人家会送过来。”陆彩华觉得这个钱得花,刚要说话,就听到孟晚棠跟爆豆子似的说:“还买了几口大缸。盐酸菜得用一个,再就是做水缸,还有……”陆彩华听到后面都麻木了。她在心里想,这得花多少钱。上次她还听他们两口子嘀咕,说是钱没有了。怎么没钱还敢花这么多。“姐,孩子们的棉衣都裁好了吧?这是棉花,我买了五十斤。冬天下雪冷,你别省着,给孩子们做厚实点的。你自己也是!”孟晚棠可真担心陆彩华省棉花,把棉袄做得薄薄一层。陆彩华:“……”她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指定给做的厚实点。”“也别太厚实了,孩子要是脱不下来裤子,蹲不下去也麻烦。”孟晚棠要求还真不少。陆彩华把绳子解开,把棉花拎下来:“新华棉花做的衣服都是软的,棉裤和棉袄也特别暖,跟旧棉花做的衣服裤子不一样。”“反正您看着做就行。”她做棉衣水平一般,不如陆彩华的针线活。还是织毛衣比较适合她。“那孩子们的毛衣我来织,棉衣棉裤你来做。”“行。”中午饭做好了。做的是高粱米水饭。高粱米水饭要是没有点油水大的菜是完全吃不下去的。几个孩子不挑食,特别好养活。孟晚棠看着都心酸。她瞅着小胖已经有点肉嘟嘟模样的小脸,相当欣慰。都是她养的。
吃过饭,孩子们出去玩。孟晚棠特意用做衣服剩下的布,给他们缝了几个沙包。里面放的是荞麦壳子,孩子们拿着就跑。坐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大门口一群孩子嬉闹尖叫的声音。陆彩华坐在炕上絮棉花,孟晚棠坐在另一边织毛衣。两人还唠着嗑:“你也是当大夫的,小胖这一直不说话要咋整?”孟晚棠手一顿:“等明后年,我带着小胖去一趟燕城去检查检查。看看他是声带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也行,孩子还小,有病要趁早。”陆彩华也不敢多说些啥。当初都说小胖是发烧烧傻了,才不会说话的。可她看着那孩子看着一点都不傻,还特别乖,就是不喜欢说话。下午。散集了。老头才带着小孙子赶着牛车来送货。牛车一进村,不少人都好奇地问:“大爷,你这是来卖缸的吗?”“这是卖出去的,我给送过来。”老头赶着牛车走的很稳。他去过不少地方,可这清河大队的路最平整。社员们瞅着满满一大牛车的东西,都好奇地问:“这都是谁谁买的东西?”没多久,答案揭晓了。不是谁谁谁买的,都是一个人买的。“陆青野的媳妇也忒败家了点,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日子了?”苗银花正好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怼了过去:“你们是眼睛都长在pi股上了吗?看不到人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