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泪珠还挂在眼角,鼻子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曾几何时见过公主这般孩子气……通常都是公主气人居多呢。
谢先生走过来将已经惨不忍睹的枕头ch0u走,坐在床沿边伸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晶莹,他的指腹有着长年执笔的薄茧,痒痒的,却让我很喜欢。
「卫公子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这我当年也是有过的……总是认为为什麽只有自己活下来,那我活下来的意义是什麽?」谢先生声音轻慢像是一首曲谣,慢慢抚平我内心的怨气。
从大梁来到大弘,一路波折不断,谢家只剩下自己一人,还伤瘸了脚,万念俱灰只想求si的时候,鹊城的居民却是对他热情相待。
很多时候,只要一双手就能点燃心如枯木的火,让它再次燃烧。
「他应了大岚就是想藉大岚的手让小皇帝注意到他,我当然知道他心里的苦,可我都能好好活着,你也好好活着了,他为什麽不能?」提起卫尚墨,我心中愤怒的火焰腾腾而上,「不过就是姓卫,难道全天下姓卫都要陪着si吗?哼!看我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他打到姓陈!」
……还没姓陈之前,卫尚墨应该就会魂归西天了。谢先生忍着笑想着。
「他不过是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目的罢了。也许找了五年了依旧没找到,这才想藉大岚的手自我了断。」谢先生思索了一翻,一字一句推测道,认真的完美侧脸顿时天地间山水黯然失se。
我眨眨眼,卷翘长睫如黑蝶展翅,回嗔作喜建议道:「那不然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把他打到想起活下去的目的?」
公主,暴力是不好的行为啊……
谢先生丰神俊雅的容颜缓缓靠近我,鼻尖与我相对磨擦,感受彼此鼻尖喷出的热度,晶亮的黑瞳彷若夜空流星划过灿亮,长睫如贝扇,我几乎要感觉有清风在我脸上拂过,他嘴角g勒出一个醉人的弧度,绯se如海棠花的双唇饱满如润珠让人不禁想……
「公主五年前与卫公子未下完的棋局,由我来下可好?」
我发懵痴痴地道:「好……好想亲你……」
「……嗯?」
谢先生0着自己被咬破的嘴角苦笑,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终於发现美男计还是有副作用的。
隔日一早,入了三月的春天仍微凉,鸟儿在枝头蹦叫着,天光朦胧照耀入雕花窗沿,谢先生今日一身朱se云纹袍显得修长,腰间系上玉带,身上带着淡淡独特气质,不知是不是与公主相处久了,眼眸里总是含着冉冉烟波似的狡黠浅笑,背脊挺直,好似白杨树秀挺的身材中暗藏着刚毅不服输的个x。
才刚踏出房门便遇上穿廊而来的如素,如素盯着他嘴角好一会儿,奇怪的问:「谢先生,你的嘴角怎麽了?」
谢先生尴尬偏过头,试图遮掩住自己被咬破的嘴角,结结巴巴回道:「被、被蚊子咬了。」他头也不回,飞快得穿过如素,脚步还有些踉跄差点跌倒。
如素若有所思望着谢先生仓惶逃跑的背影,「原来蚊子还会咬人嘴角?」歪头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奇怪,这年头还有这麽凶残的蚊子?」
如素在嘀嘀咕咕什麽谢先生没听见,他今日的首要任务是要与卫尚墨下一盘五年前与公主未完的棋,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过卫尚墨,但是他必须赢。
公主的泪水很珍贵,所以他只愿此生不再让公主流泪。
只身一人到了卫尚墨的宅院,他直接推门而入,棋盘上黑白棋收的整齐在棋碗里,茶壶也空了,少了这些余韵点缀,庭院看起来冷冷清清,寂寥至极。
谢先生坐在公主昨日坐过的位子上,一边想着五年前外戚卫氏屠杀皇城,公主与卫尚墨当时便是这样面对面,兴致高昂地对弈着,身边茶香馥郁,松树伟岸挺拔,笑语琅琅,却是以拔刀相见收场。
如今这盘未完的棋,究竟是入了大岚的棋局,还是卫尚墨的棋局?
旧宅门阀被推开发出〝吱──〞的刺耳声响,卫尚墨一身雪白长衫,墨发有些凌乱露水晶莹,怀中抱着一包刚购入的新鲜茶叶,看见坐在庭院中的谢先生的背影,许是没想到这麽早就有客人,他微微一愣,露出了然的淡笑,「你是宸萻公主的驸马,谢容殊。」
卫尚墨五官并不出se,却像是蜻蜓点水般晃过水面,涟漪斑斑,给人一种出尘的飘逸感,韶韵流长。
谢先生转过头,侧脸弧度完美,也朝他抱以友好的笑,「今日来我来替公主下完五年前未完的棋。」
卫尚墨垂下细细长长的眼睑,打上淡淡y影,呼息如鸿毛般轻落,他下意识得捏紧怀中的茶叶包,缓慢走过去坐在谢先生的对面,他先是用过於纤细苍白的手掏出茶叶捧在鼻尖细细嗅闻,烘培过的浓沉叶香飘散开来,在空中的茶壶里倒入早晨刚打起的清澈井水放置在柴火燃烧之上。
谢先生专注地看着卫尚墨的动作,心里一边想着难怪公主会说他是煮茶好手,果然名不虚传。
等着炭火烧开,卫尚墨执起黑白子快速的在棋盘上摆放,一边漫